王莽这个人在我国历史上争议是非常大的，有人说他“沽名钓誉”，有人说他“伪”，也有人说他“中国第一位社会主义者”……咱不是历史学家，也评点不了他。所以，今天咱们就只能聊聊他的币制。毕竟咱只是一位小小的钱贩子。

王莽当初篡汉改制，不光只是改了币制，他是什么都改：改官职、改地名、改地制……你能想到的他改，你想不到的王莽也改。反正老子建立新朝，一切都得是新的，都得改。就拿地名来说吧，全国116个郡改了91个，1580个县，改掉730个。把淮阴改成嘉信，范阳改成顺阴，无锡改成有锡，谷远改成谷近……这就是有点胡来了。我琢磨着：当时的老百姓估计都被改的不知道家在哪儿了。这地名都能改成这样，那改起币制来，能不乱套了吗？

王莽一共进行了四次币制的改革。第一次是他当皇帝前，公元七年。改币制你也得有个理由啊？这货以周钱有“子母相权”，于是乎在五铢钱以外增铸大钱，即契刀五百、一刀平五千和大泉五十。虽然历史学家对王莽的评价不一，但是大家都承认王莽非常博学。王莽把秦以前的刀币和秦以后的“天圆地方”合起来铸造了属于自己的刀币。契刀和一刀形制算是个“怪胎” 。二合一，外形看起来像极了现代的钥匙，后来也有人形成此二种货币为“钥匙钱”。我也不知道当初造钥匙的师傅是看到王莽的刀币有所启发，还是王莽看到古时候的钥匙有所启发，反正王莽有才的很。所以，铸的这币形制就完全同意这观点。王莽确实非常有才。大泉五十倒也不甚出奇，可是契刀五百和一刀平五千那就是神来之笔了。我不知道这两种钱币形制他是怎么琢磨出来的，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我真的把他惊为天人了。上面天圆地方，下面成刀形，一刀平五千更是错金丝。铸造非常精良，还很精美，简直就是一件件艺术品。乖乖，这货要是活在现在，做设计这行，不管设计什么都能拿国际一等奖。刀币既好看又方便携带，万一遇到歹徒，这玩意磨快一点，拴上绳子都能当飞刀用。防身利器啊。

契刀五百和一刀平五千通长7.2-7.5厘米，契刀重15-25克，一刀重25-45克。换算也简单，契刀五百一当五铢钱五百枚；一刀平五千一当五铢钱五千枚。这下好了，大家都平时上街购物串着一串串的五铢都嫌重，不好拿。换成这两种，兜里揣着几枚契刀就上街了，弄不好还花不完。估计家里穷点的，都换不起一刀平五千。五千枚五铢啊，这在当时也算一笔不小的财富呢。

那你说家里没有五百枚五铢怎么办？那也没事，还有大泉五十呢。一当五铢五十枚。换不起刀币，换几枚大泉五十也可以上街花花啊。那你会说，要是家里五铢都不够五十枚呢？得，我劝你还是揣着五铢上街吧，反正小几十枚揣着也不沉。挺好。大泉五十直径约28毫米，重10克左右，也有另类重在15克左右的。大家就别太计较了，毕竟在当时的环境下能造出如此精美的货币也是难得了。

契刀五百和一刀平五千用了两年就废除了，反倒是大泉五十是王莽铸币里流通时间最长、铸量最大的货币。估计老百姓感觉另外两种虽然好看但是有点虚。大泉五十虽然简单，反倒实用的很。

这刀币流通了两年，王莽发现百姓不买账啊？怎么办？能怎么办，继续改呗。于是乎废除刀币，废除五铢，发行宝货。王莽琢磨着：你们不用刀币？说老子铸币虚值大？那行，老子弄小点的。于是乎，两年后公元9年，废除契刀五百和一刀平五千，还有五铢。铸小泉直一和大泉五十并用。小泉直一直径1.5厘米，号称是王莽铸泉里面铸造最粗劣的币种，可是和其他钱币比较起来，小泉直一完全碾压，虽小而精。

当然老百姓是一定不买账的，你铸造的再稀奇古怪，再精良。可是你用比小指甲盖还小的小泉直一换老子比大拇指盖都大的五铢，老子不干。我琢磨，是我我也不干呢。这不是坑人吗？整的再花里胡哨也不实用啊？对于老百姓来说，实用是最根本的，也是最实际的。可惜的是当初的百姓是无法活到现在的，如果这些人活到现在，他们知道这些刀币这么值钱，那还不都得拥护王莽啊？爷爷哦，你再多开发几个品种吧。最好铸个大刀平五万之类的，这也忒刺激了。

王莽公元八年接受孺子婴（刘婴）的禅让后称的帝，改国号“新”，即“新太祖”，也称“建兴帝”或“新帝”。然后就开始轰轰烈烈的改革了。第二次币制改完，王莽发现老百姓还是不买账。王莽琢磨着：你们还不满意？那我就玩点大的——改宝货制。这宝货是什么呢？《汉书·食货志》说：凡宝货，五物、六名、二十八品：

“五物”即铜、金、银、贝、龟甲五种材质。“六名”即指六种货币名称：泉货、贝货、布货、龟宝、银货、黄金。“品”是指等级，即二十八品。二十八品是指不同质地、不同形态、不同单位的二十八品钱币。分别为：金货一品，即黄金重一斤，直钱一万。银货一品，即朱提银重八两为一流，直钱一千五百八十，普通银每流直钱一千。龟货四品，即元龟长尺二寸，直钱二千一百六十；公龟九寸，直钱五百;侯龟七寸以上、直钱三百；子龟五寸以上，直钱百。

贝货五品，即大贝四寸八分以上，二枚为一朋，直钱二百一十六;壮贝三寸六分以上，二枚为一朋，直钱五十；幺贝二寸四分以上，二枚为一朋，直钱三十;小贝寸二分以上，二枚为一朋，直钱十；贝不盈寸二分，漏度不得为朋，率枚直钱三。

泉货六品，即小泉直一，直径六分，重一铢；幺泉一十，直径七分，重三铢；幼泉二十，直径八分，重五铢；中泉三十，直径九分，重七铢；壮泉四十，直径一寸二分，重十二铢。

布货十品，以大小顺序则有小布一百，幺布二百，幼布三百，序布四百，差布五百，中布六百，壮布七百，第布八百，次布九百，大布黄千，即小、幺、幼、序、差、中、壮、第、次、大。

这二十八品均为法定货币。在当时的流通领域中，大概只有其中的六泉十布所占比重较大。尤其以"六泉"制作精美、钱文秀丽。"十布"均模仿战国平首布钱形态，不同处是十布的头部铸有一圆孔，钱面中部自首部至裆部铸有一条直线，直线两侧为钱文，阴文，篆书；币的首部圆孔及币的边缘均有郭。

大家看完是不是感觉头晕目眩的？反正我是挺崩溃的，实在不知道这些玩意该怎么换算，头痛的很。老百姓更不干了，老子一二三四五都快弄不清了，您老人家搞这么多种，让不让人活了？所以啊，私下里老百姓还是使用五铢，您老爱咋改就咋改吧，反正俺们自己玩。莽爷知道以后当然勃然大怒，心道：哎呦。你们这是抗旨不遵啊？行，你们不是不用吗？老子来招狠的。于是乎，明令百姓每个人出入城必须出示“大布黄千”钱来作为通行证。这下好了，炸了锅了。老百姓反对的更加激烈了。

怎么办？莽爷是谁啊？老子继续改。天风元年（公元14年），废大、小钱，另作货布、货泉两种。货泉重五铢，货币重二十五铢。但是一枚货布却值二十五枚货泉。这就又不合理了。这次改完，非但没有理清混乱的币制，反而老百姓闹的更加剧烈了。民间物价飞涨，社会经济只能用十分混乱来形容了。每次改完，都有很多人破产，大伙在大街上都抱头痛哭……你想想，这能有好吗？

还有一种钱币就是王莽的“布泉”，也是天凤六年所铸，钱文悬针篆，郭深穿广，铸造非常精美。有面上两决、面下两决，合背等几种。此币种为新莽币制改革最具代表性的币种之一。据《汉书·王莽传》，此钱曾作为出入的符信使用。

最后一种：国宝金匮直万（近年又发现一枚国宝金珍五千）。此品号称古泉五十名珍之首。据考 《史记索隐》注解：言正本藏于府，副本留在京师。"天府"兼管理档案和守护祖庙及其收藏物于一身并以收藏王室权力象征的镇国宝器以及王室权力凭证的档案为责，可见其职责之重。姜太公的《九府圆法》指的是"掌财产之官，西周掌管钱币的九个政府部门分别是：太府、王府、内府、外府、泉府、天府、职内、职金、职币。《周礼·春官·天府》记载："天府"掌管祖庙之守藏与其禁令。《古钱大典》中称此钱乃绝品，可易黄金千两。

长期以来，古钱币界对"国宝金匮直万"有着种种猜测与说法：一曰：此钱非流通所用的货币，而是代表王莽占有黄金的数量，是记载黄金数量的。二曰：在新朝第3次币制变革时，有"金货一品"的钱制，且规定黄金一斤值平钱一万。此钱中标有"直万"，则表明可兑黄金一斤。在中国历史上从未有过以钱币替换标明兑换黄金的情况，因而"国宝金匮直万"就可能是"金货一品"。三曰：该钱可能是试铸的样钱，因折值太高而无法实施，就没有进一步推行。四曰："国宝金匮直万"是镇库之宝，所有的官府钱庄都备一枚，作为压库之用。五曰：该钱是一种兑换凭证。官府收集民间黄金，实行黄金国有制，而"国宝金匮直万"就是官府发给上缴黄金者的凭证。

个人以为国宝金匮直万和国宝金珍五千，此两品种都是试铸钱币，并没有参与到流通。也许莽爷觉的这玩意太虚值了，就没有采用。

不管怎么说，莽爷给我们留下的财富还是蛮多的。无论国宝金匮、契刀、一刀还是六泉、十布，都让后人望尘莫及的。此些品种历来是古泉收藏的热门品种，价格也是年年高升。抛开其他因素不谈，我们倒是真的要感谢莽爷给我们留下的这笔宝贵的财富。

注：本文彭城居士，“华夏古泉动态”微信公众号授权转载。